4旧时影:养蝴蝶的人
积极培养,却再也没出过画家。” 邢却定定看着阮懿的侧脸,隐约从这段叙述中知道了阮懿接下来要说的话: “我血缘上的祖父只会经营,而我的父亲倒还保留些鉴赏艺术的天赋。但他只沉浸美,并不创造美。”阮懿垂眸开始继续完成未尽的画:“所以,父亲认为我的长发是美的,我便理应是长发;阮家想再出一个艺术家,我便从小要学习绘画,遍览父亲喜欢的书籍,参加各种画展、对着祖父祖母的照片一遍遍描摹。所幸,这些于我而言尚在能力范围之中。” 邢却听着阮懿娓娓道来,措辞和仪态都透着一股寻常人家孩子不会有的贵气和端庄。少年说着“尚在能力范围之中”的谦辞,可邢却看着阮懿作画,下的每一笔都娴熟而果决,画面上的色彩看似随意,却精准和朦胧意境同时具备,叫人知道作画的人天赋非比寻常的同时,还愿意刻苦。 除开家庭因素,阮懿也天生就该是个画家。 邢却意识到,或许阮懿从来就没有这个年龄的少年应当有的、所谓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。 阮懿是精致包装的商品,是用以博弈的筹码,是一个心怀野心的女人预备踏入上流社会的那张门票。 阮懿终于说起剪头发的原因,语气无波无澜,就好像他真的满不在乎: “父亲一直和我们住在一起,母亲希望他有天我能带我回去认祖归宗。这两年父亲生了病,病情一直在恶化。前几天终于回去本家休养,母亲祈求他带我走。我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,但结果显然是母亲失败了。他走了,所以我把头发剪掉,而母亲因此生气。”